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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只有我是孤零零地一个呢?

第二章 为什么只有我是孤零零地一个呢?

不是我吹,我自认为我在学校里有非常多的哥们,他们分别是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六弟、七弟。

大哥是体育生,臂力惊人,在丢铅球项目上为我们学校夺得过许多冠军。

二哥视力二点零,听觉敏锐无比,为了保护听力常把耳机带在头上,是个十足的学霸。

三哥家里富,闲来时经常在家里搞自己喜欢的机器人项目,还请我们参观过几次。

四弟是我,我喜欢唱歌,一有空闲时间就唱,就算旁边有人也没关系,只要稍微唱小声一点就行。

五弟是游泳健将,一到夏天就把家里的客厅卧室改成游泳池,家里养了一大堆的鱼虾蟹贝。

六弟,额,虽然有这个人,但总是不记得他的兴趣爱好,连脸都有点想不起来了,嘛,做人低调,也不是件坏事。

七弟,废宅,爱看各种动漫和美少女游戏,总爱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梗,像什么白学啊、柴刀啊、FFF团之类的。

我们七个人虽然兴趣爱好不同,但下课和放学时,都在一起分享各自的业余生活,话题倒也经久不断,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每个人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却依旧能够在一起相处。

我们被戏称为葫芦七兄弟,这样形容倒也有几分妙处,不过这样一来,排名第四的我不就是绿娃了吗?不是个吉祥的颜色,稍微有点讨厌这个称呼。

我以为我们七兄弟的友谊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毕业,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就在今天,我们七个人如往常一样,坐在一起说笑着,谈笑风生,期间大哥一直保持沉默,细心的五弟注意到之后,细心地询问起情况。

然后,大哥满脸悲痛地宣布了这样的一个消息——「我要被家里人要求转校了,那边有专业的体育教练,我以后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抱歉,兄弟们」

二哥则一脸淡然地说道——「那大哥走好,我最近也要离开一会儿,我要专心于奥数竞赛的备考了,要通宵好一阵子」

重情义的三哥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流出了泪水——「大哥、二哥,你们别离开我们啊!离开的人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既然已经走了两个了,再多一个也无妨吧。实话说,我最近也要专心于我的钢铁外骨骼的建造了,近期我正在开发它的飞行性能,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大家了」

身为四弟的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竟然一时间丧失了语言。

五弟突然间红光满面地说道——「其实,我有个梦想,就是当神奇宝贝大师,为此我家里饲养了很多种的水系生物,听说最近华丽大赛又开始了,我要去参赛了,再见,兄弟们」

六弟淡淡地说了句——「那我也不来好了」

七弟面向我说道——「怎么办,只剩下你和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的变化令我手足无措,我脑袋当机了好一会儿。

七弟兴致冲冲地说道——「难得咱们俩人独处,我来向你介绍下我最近新认识的老婆吧,她是个伪娘,本来我还没觉得这个属性有多萌,但是一旦看到她露出和女孩子一样的行为举止时,我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那种生物只存在于动漫里面吧,现实世界里怎么可能存在呢?就算存在你能真的老老实实的接受她吗?以大多数人的价值观来说肯定不能吧,我说啊,七弟你听我一句劝,少沉迷于虚拟的世界里,这次你又有好几门功课不及格了吧。

七弟恼羞成怒地说道——「理解不了伪娘的可爱,就不要和我交朋友!」

得,这下所有人都解散了,曾经的七兄弟如今已经各自天涯。

这个联盟正式宣布解散之后,我变成了孤独一人,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们都是各个班级里的人物,我们因为各种机缘巧合相识,最终结成了一个集团。我们每天吃饭时都约在一起,放学时也互相等候着彼此。我是多么地喜欢这个集团,从不缺席每次的聚会,以至于在自己的班级上没有任何朋友,现在集团解散了,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从今以后,我可能会面临一个人去食堂吃饭的生活,下课的时候也找不到能陪我一起说话的人,放学后也没有人在等我,也不用去等任何人。

有点难受,心底像是被刀割一样一阵阵的疼。

这种疼痛在我在第一节课下课的走廊偶遇三哥时变得更为剧烈,那个在集团里话最多的机械宅,身边正围绕着几名同级男生,他们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人群中央正是我熟悉的三哥一直以来自信地高谈阔论的身影。

也对,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没有朋友呢?

随后,我又在课间长休的操场上偶遇了身材微胖的七弟,他正与一群戴眼镜的男生们一起打乒乓球。原来那个我一直鄙视着的动画宅也有一大堆朋友啊!不由得讨厌起自己起来。

然后,然后,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位一直带着耳罩成绩超好的二哥竟然...有女朋友!因为我在去校内书店买书必经的羊肠小路上看到了他和一名长相甜美的女生亲密地坐在长椅上的身影所以可以确信!他在集团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我也很自然地认为我们七条单身狗要好兄弟走到一辈子,可是理智地思考一下,像他那样沉稳帅气成绩优秀的男生,怎么可能如我所愿地没有女孩喜欢呢?是我太幼稚了,或许最差的人只有我一个吧,在这七人里面!

经历了这几次的偶遇后,我的思考开始混乱,不由得像个哲学家般在上课期间托腮扭头欣赏窗外的景色。

可恨的是,在我的眼里,蝴蝶永远都是成双结对地飞舞,散乱在校园草坪上的野猫们也蹲坐在一起挤成一团。可是,为什么只有我是孤零零的一个呢?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呢?

这一整天的课我都没怎么听,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

「今天晚上通宵吧」,有了这种大胆的想法后,我开始期盼着放学时间的来临。

然而,就在最后一节课的最后一分钟,中年大叔班主任老王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先静一静啊,还有几分钟下课?不到一分钟是吧,那我得赶紧说了」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再问还剩几分钟吗?「不能!」——如果让我妹来回答的话,绝对会像这样理直气壮地还嘴吧。

但现在我的眼前只有中年大叔的那一嘴的络腮胡,胡子动了动:

「明天我们班有一名转校生要来啊,是名女生,大家明天要记得好好欢迎她」

班上立刻炸开了锅,大多是男生们的吵闹叫嚷,甚至有人激动地吹起了口哨。而让这种吵闹的情形进一步升温的是班主任的补充消息——「忘说了啊,她的头发是银色的,昨天看了照片」

班上的人们是如此的疯狂,以至于下课铃声都被淹没在班级里的喧闹声里。因为转校生的关系,今天的放学后的教室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吵闹。

但这些热闹都是属于他们的,我终是未能揽得一瓢。要是我也有个陪我一起分享喜悦的人就好了啊。

叹了一口气,我一个人默默地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除了空气之外,我的书包里没有装任何东西。我决定好了,为了消解心中的苦闷,今天要沉醉在电子酒精里放纵一晚上。

抱着这样的决心,我到了网吧门口,手里的身份证被我紧紧地握着。我看到网吧里头闪动着的众多的显示器白光,在乌云密布的天气映衬下,那些目光呆滞的玩家们活像被游戏吸走了魂魄的僵尸一般,我不禁感到了一丝退却之心。

类似的场景我一年半前每天的深夜都会见到,本以为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呆在网吧里的颓废感,看来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但不知道从我脑海里的哪个微小阴暗的角落里蹦出来的,一个个小兵被我化作金钱时的**,屏幕上闪烁的吸人心魄的刀光剑影,以及最后那一声高昂的「Victory!」的女声音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陷入了迷恋状态,我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展收缩,掌心处也渴望着来自鼠标的抚摸。

我忍受不住了,就当我即将踏入店门的时候——响起了妹妹的电话,我不自觉地咂了咂嘴,但还是从上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通后,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陈小可对我说道:

「哥~,你快回来喏!我忘带钥匙了,现在我被锁在家门口,进不去喏!」她说话的语调中充满了着急的情绪,一身「哥~」叫得也格外绵软。

「但是我今天要上网,你可不可以自己先…」

「不准你上网,我不准!!!哥哥你又像以前那样了,……」

她的反对声差点把我耳朵喊聋,我顿了好几顿,确定她的声音小到可以入耳之后,我把话筒慢慢地接近嘴边回道:

「小心把嗓子喊哑,多喝几口农夫山泉吧」

「都喝完了」(真亏你能这么坦然地承认啊...)

「那就等二十分钟,等我回家给你开门,喝家里的」

「嗯,哥哥你快点喏」

挂完电话,在车站旁等待了十分钟,公交才姗姗来迟。

在挤满人的车厢里摇晃了十几分钟后,刚下车空中便下起了如同蚕丝般的小雨,我在雨中慢吞吞地走着,等到了自家门口,发现妹妹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她的第一句话是:

「太慢喏!」

「快不了!」

她叉腰伸出手指着我,使劲地嘟起嘴巴,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想笑。实际上我也的确笑出声来了,笑得我停不下来,随后在小可一口一句「不许笑喏!」的叫嚷声中,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有你给我打的电话,我现在已经把包夜的十几块钱刷到卡里了吧,你这个只知道卖萌的小家伙,在这种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用的嘛。

实际上,她的成长超出了我的想象,因为在我印象里,一直都只会给我出难题的娇蛮妹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拍拍我的肩膀上被淋湿了一大片的外套,并用视线朝上的充满担心的眼神向我说道:

「你衣服都淋湿了喏」

「啊,谢谢啊」

「家人之间不言谢!身为家人的我可是超级生气的喏!」

「知道了,知道了,啊,门开了」

在和超级生气的妹妹闲聊外加拌嘴的期间,我打开了家里的门,迎接我的是十几年没换过的旧板凳和沾染了灰尘而暗淡无光的白墙。

在这样的一堆老旧物品之中,客厅中央摆放着的一台半新的电视机显得格格不入,它只呆呆地矗立着。

「被同伴们冷落会不会很寂寞啊,小电视」——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按下了位于电视机背面的开关。

在妹妹羡慕的眼光下,我拿起遥控器挑选着喜欢的节目,妹妹则由于今天作业很多,便一个人回房间处理作业去了。

换了几十个台,发现没有一个好看的节目,心里不免有股烦闷感。

而把我从这种烦闷感中解脱出来的,是妹妹的突然出现。

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气鼓鼓地嘟起脸颊,对我说道:

「哥哥,你太吵了,吵得我写不下去作业喏」

写不下去是因为不想写吧,你如果是真心想写作业的话,就算有一群着魔的村民在你的房间里蹦迪也绝对打扰不了你。

类似的反驳被我压在了心底,我只慢慢地按下音量键上的减号,没多做理睬。

小可看见我的冷淡反应便一脸的不乐意,向我说道: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喏,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喏?」

回了一句「没怎么啊」,她便又接着述说道:

「以前的哥哥绝不会一回来就看电视喏,也从来没想过去网吧喏,碰到下雨也绝对不会让外套淋湿的喏,哥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今天的遭遇如果说成是失恋的话,那么只能证明我是同性恋了吧。还有,网吧我可是去过好几次,而且都是通宵,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像这样的吐槽被我憋在了喉咙眼,我只开玩笑般地回答道:

「没有哦,你哥还没有你想的那么gay,我只是心里稍微有点不爽而已」

她伸出手臂用力指向我回应道,梳理整齐的双马尾也因此抖动了一两下:

「不爽就大声地喊出来喏,就像动漫里那些人一样!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你动漫看多了吧!」——如果我的心情没有这么糟糕的话,我绝对会像这样吐槽。我只是微微一笑地说道:

「嗯,说的也对,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然而她接下来的一段话语让我后悔夸了她:

「大声喊出来自己的是gay的话,心里一定会变得畅快的喏!哥」

她开玩笑时一脸阳光灿烂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打她一顿。但我忍住了冲动,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惩罚她:

「我现在去检查一下你的作业,看你做了多少!」

「别啊!哥,我错了,我不开玩笑了!」

这丫头肯定担心我担心地过了头,作业绝对一丁点儿都没做,从她那副慌慌张张地使劲拉住我衣角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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